万字长文深度解读一场大变局正在发生
但与此同时,在多重合力作用下,全球供应链也在形成大分流,越南、墨西哥和印度等国也正在形成新的平行供应链。
如何更好地适应这种变化,提升供应链的效率和灵活性,是未来中国制造与供应链发展的重要课题。
近日林雪萍教授出版新书《供应链攻防战》,我们也基于这一内容专访了林雪萍教授,就供应链话题展开了一场讨论,希望对你有所启发。
我们正处于一场大变局之中,经济的全球化与政治反全球化、全球供应链脱钩与“短链化”、全球产能加剧过剩等趋势将重构地球村,让全球化结构越来越复杂。
全球化是人类社会组织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跨地区膨胀的现象,其所形成的跨地区连接,某一些程度上,也是权力关系的延伸,包含政治、军事、金融和制造体系。
过去,供应链转移有两种动因:一个是成本驱动,另一个是打破贸易壁垒,而在近年出现了第三种情况,就是跨国企业为了避险而要求供应商进行强制迁移。
也因此,如何设计好兼顾国内与海外的、面向未来的供应链,成为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挑战。
而要设计面向未来的供应链,就需要思考全球化是怎么样发展到这一步的,以及未来又将发生何种变化。
通过了解供应链在历史中的发展进程,我们大家可以在全球化大变局中更好地寻找自我的定位:
可以说,过去供应链的格局,是精心设计的结果。它具有完善成熟的“骨架”,能够最终靠形态加以分别。
1971年,美国制造第一次出现贸易逆差,除了1975年有过一次反弹,一直呈现加剧趋势。与此同时,美国就业人口数量在1979年达到高峰后,就开始扭头朝下。
这背后是美国在将制造不断外包给其他几个国家的工厂,其中,亚洲工厂是最主要的受益者。
彼时,日本汽车、家电产品也正大举进入美国市场。日本凭借强大的制造能力,在美国市场大获成功。
日本产品的质量与价格上的优势,让当时的美国陷入恐慌。各种针对性的贸易政策和制裁手段纷纷出炉,公众甚至会出现打砸丰田汽车的事件。
而此时的美国跨国企业已经意识到,仅仅依靠本土制造很难击败日本这一竞争对手。
于是,跨国公司开始成为急先锋,纷纷剥离代表重资产的工厂,此后制造和设计开始分离。
当时基本上没有人意识到,新的专业化分工时代慢慢的开始,直到很久,人们才能看清楚这种分工的意义。
1984年,没有工厂的戴尔电脑诞生;1985年,只做设计的高通诞生;1987年,只做芯片制造的台积电诞生,它们共同见证了美国产业浩浩荡荡向外转移的一幕。
在当时的美国,“制造”已经被贴上了不受欢迎的标签,离岸制造外包导致供应链向四面八方扩散。
而作为追求高利润的先锋,美国制造商更是主动参与设计,推动供应链在流动中寻找价值洼地。
随着供应链整体搬家,伴随着大量的资金和技术与本地廉价但好用的劳动力相结合,“亚洲四小龙”就是这样被缔造出来的。
如果说“离岸制造”确立了一种完善的商业模式拉开了全球化序幕,那么以互联网为基础的全球信息平权时代,则加速了这一过程。
1992年,跨太平洋4号电缆PC-4成功连接美国和日本,之后的10余年里,PC-4的带宽频率从0.56GB每秒一路跳升到640GB每秒,增长了1000多倍。
也就是PC-4建成的第二年,中日第一条海底光缆建成,它的通信能力是1976年建成的中日海底同轴电缆能力的15倍。在20世纪90年代,中国建设了近20条国际海底光缆。
跨太平洋促使贸易与决策信息可以被即时传递,加上空运和海空的有机组合,使得低成本的制造和高效率的贸易网络有机地结合起来。
独立的企业资源管理软件ERP与德国SAP以模块化、共享数据库的形成,提供了全新的信息化支撑。
它们打通了企业各部门之间信息壁垒的信息化技术,改变了企业组织生产的形态。
先订单后制造的模式,决定了戴尔可以将制造工厂迁移到任何离用户最近的地方,并且生产组装销售周期,也从22天缩减到3天。
信息化技术为公司能够带来了全新的技术思维和管理理念,供应链慢慢的变成为企业家手中的利器,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企业只一定要做好品牌和品牌营销,将琐碎、无聊、危险的生产外包出去。就能够得到巨大的成功。
但是这种依靠外部组织形成的嵌合,需要高度精确的对接和控制。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成本、质量、交期,样样不能出差错,一定要有合适的承接地。
全球化带动供应链日益庞大,而一个稳固可靠、经济实用的承载地点,是全球供应链的必要着陆点。
但是,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,意味着体量小、市场容量不够的国家,还不足以成为全世界化走向成熟的标志性节点。
也因此,2001年中国加入WTO,正好承接了这股喷涌而来的巨流,中国制造正式奏响了全球化主旋律:
2001年,中国GDP总量为美国的八分之一,但2022年,中国GDP总量是美国的70%,中国全部工业增加值突破40万亿元大关,占GDP比重达33.2%。
其中,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为27.7%,占全球制造业比重近30%,而美国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以及占全球制造业比重分别为11%和17%。
在2009年,中国制造业增加值成为全球第一后,就从始至终保持强劲的增长,制造业规模连续13年居世界首位。
全球市值排名经常位列第一的苹果公司,90%的手机制造是在中国工厂完成的;
从2014年起,连续9年排名世界第一的沃尔玛,在中国的供应商达到了2000家,每年从中国采购的商品总量占全球采购总量的70%左右;
而市值超过德国大众和日本丰田总和的特斯拉,2022年在中国市场的电动汽车销量占全球总销量的40%,特斯拉设在上海的超级工厂全年交付超过71万辆,占比高达54%;
1990年,美国股市总市值达3.09万亿美元,仅比排名第二的日本多100亿美元,中国股市则刚刚起步,总市值只有20多亿人民币;到了2020年,美国总市值为44.5万亿美元,是排名第二的中国的4倍,也是日本企业市值的6倍。
如果我们把全球供应链的力量比作一个变化的函数式的话,那么其中最大的变量无疑就是美国和中国。
回顾全球化进程,如果说,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中国,是恰逢其时地出现在全球化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上,促进了全球化的繁荣发展。
第1个阶段是成本领先型的制造业。这大多数表现在后发国家,劳动力,土地和资本等要素价格显著的低于全球市场平均价格,这样的一种情况下,大家开始向这些国家转移低端的制造业产能。
转移的产业主要是以中低端的轻工业为主,服装是最为典型的。此阶段能够说是把一国的居民从赤贫的状态能提升到温饱。
第2个阶段是规模优势阶段。此阶段的制造业往往是体现在规模优势上,这样一个时间段一国的某个产业已经再全球有了一定的影响力,要素价格也不具备绝对意义上的低价。
这个时候肯定要讲的是规模和配套,通过这一种规模优势来降低自己的系统成本,以此维持在全球贸易当中的优势地位。
但是大家需要看到,这仍然是一个较为低级的阶段,企业之间的内卷还是很严重的。
第3个阶段是依托于技术要素,获取全球的市场。往往这样一个时间段进入一些技术附加值较高的领域,需要企业投入大量的研发,产品的技术上的含金量较高。
这个时候的产出比较好,而且竞争相对没那么激烈,工人的收入非常高的。
在传统的视角下,制造业发展到此阶段,其实就已结束了,如果一国不能维持持续的快速进步,那也非常容易被后发国家追上。
在以前的框架下,制造业的故事到第3个阶段就结束了,之后就因为倾销、贸易保护等政治和政策原因,国家之间出现经济、地理政治学冲突等。
过去中美“蜜月”期间,中国发展的主要产业还是替代日韩,一些技术上的含金量较低的产品,但是这些年来,中国在很多产业上已经具备了替代欧美产品的能力。
在贸易理论中,有一个比较优势理论,但这个比较优势理论只适合小国,在资源充分的利用的前提下,才有比较优势理论。
但中国是一个大国,在拥有充足资源和足够高的效率下,最后不是比较优势,而是中国产业在内卷之下,形成绝对的优势,很多产业所到之处,最后就只剩下“中国玩家”了。
另外,加上2020年初,疫情爆发,供应失序,打乱了全球制造的节奏,供应链开始呈现出脆弱多变、复杂交织的新形态。
尽管疫情对生活的影响到2022年底已逐渐消散,但对供应链的长远影响却愈加明显起来。
美国接连出台了与产业相关的法案,这些法案联通更加严厉的制裁、脱钩、围堵等手段,指向中国。
俄乌之间的冲突彻底打破了欧洲廉价能源的格局,这给欧洲工业的未来蒙上了浓重的阴影。
这些事实,让既有的供应链布局受到重击。廉价且自由流动的全球化开始受到质疑,供应链主权的意识也飘散过来。
但这种思路似乎走到了尽头,面临着完全不同于以往天灾或者下行经济周期的阻力,国家力量已深度介入:
越南、印度、墨西哥等国家,明显加强了对制造的投入,在全球产业布局中发挥积极作用。
日本则投入更多的补贴,大力鼓励日企回归本土制造。供应链的公司竞争属性,开始叠加国家属性。
未来的全球制造,不会再围绕着一个“拥挤的世界工厂”展开,相反,快速反应的本地市场、数字化技术的发展都将助推分散式制造,一个供应链大分流的时代正在到来。
于中国而言,在这个全球化局部加速的时代,中国供应链的向外迁移,也并非只是自然的产业溢出,而是既有溢出又有迁移。
中国制造正在进入一场供应链保卫战的关键窗口期。只有认清供应链的规律,才能有更大的胜算。
通缩的魅影飘荡在经济的上空,地产处于下行周期,也让很多人感受到资产负债表的寒意,让人联想到96、97年前后,国内产能过剩、亚洲金融危机时的情景……
如果我们把眼光深入到产业链、供应链,深入到一家家企业,就能看到很多中国企业的竞争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,并对当下的国际秩序形成巨大冲击。
20多年前,中国本土的工程机械市场,几乎被美国卡特彼勒、日本小松、日立等品牌占领,但今天,我们正真看到,三一重工、徐工机械和中联重科在很多细致划分领域已经主导了中国市场。
连接力与高效运营相关,控制力与价值稀缺相关。一方面,供应链的高效运行,离不开连接力和控制力的相互作用。
另一方面,国家意志也能够最终靠一定的制度设计,投射到产业和企业未来的发展中,进而影响供应链的形态。
中国光伏、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崛起能看到供应链设计力的影子,美国通过管制规范、投资审查等手段间接改变全世界制造的分布形态,也是供应链设计力的一种体现。
因此从供应链连接力、控制力和设计力的视角来看,对于供应链攻防战,我们能有一个更清晰的思路:
过去20年,中国制造表现出蓬勃的活力,得益于中国供应链的高效运转。无数条供应链互相交织,庞大的人力物力与之匹配形成了复杂而稳定的系统。
以邵东打火机为例,其能够十几年不涨价,一直卖一块钱还有利润,正是有着一套高级的人工组织的方法。
邵东分布着大量精细分工的小企业。它们甚至只靠一道工序,就能在当地打火机产业中生存下来。
并且不同的供应链相互交织,再次形成新的连接。新的连接突破了原有的供应链单链发展的脉络与节奏。
比如,过去一些外国学者抱怨中国的光伏和液晶电视产业,坐享美国的基础创新成果,却没有将制造机会留在北美。这种指责其实充满了对供应链的偏见。
光伏最早是美国应用在航空航天器上的,这种技术需要经过漫长的转化和巨大的投资,才能真正的完成民用商业化。
第四棒交到了中国手里,起初是在西部地区进行示范性应用,中国也投入了大量的资本,付出了巨大的代价,才逐渐形成大规模的制造。
中国在电站、光伏组件、电池片、加工设施等环节形成了复杂的供应链,才最终真正的完成了光伏的商业化。
从连接力的方面出发,就会发现,与光伏几乎同时间茁壮成长的,还有液晶电视产业。
一条供应链,可以对另外一条不同产业的供应链输血。熟悉电子制造的工人进入了光伏产业,这是复杂供应链提供的整合优势。
当前中国光伏前10名的制造商中,天津中环、陕西隆基都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从半导体材料产业进入了光伏产业。
在中国,作为成品制造商,无论是电脑厂、机床厂,还是汽车厂,都可以看成是供应链上的链主企业。
它们正在被寄予新的期望。链主企业既可以直接购买成熟零部件,也可以躬身入局与上游供应商一起投入研制。
如果链主企业能与上游供应链进行深度合作和研发,那它对供应链的提升将是决定性的。
比如,当上汽通用五菱将方向盘的制造知识分享给上游控制器厂商,并一直向前延伸到芯片的时候,控制器和芯片厂都可以大幅度提升自身的能力。
实际上,供应链的每一个节点都可以有链主意识,它可以向上游或者下游传递自己拥有的知识。
每个企业都需要有一种链主意识,如果每条供应链都变得强壮和紧密,就会让中国制造产生极大的韧性。
比如,全球自行车齿轮霸主日本禧玛诺,是一个具有着强烈连接力的节点企业,其对于个人用户喜好的认知,甚至高于捷安特、LOOK这样的自行车整车大厂。
对于供应链的上下游而言,订单只是交付凭证,企业之间的默契、配合、信任与深度交流,才是供应链韧性很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日本的企业组织经连会一直是本国制造业的法宝。核心制造企业会通过持股或保证订货等方式,将零部件供应商捆绑在自己的供应链上。
这种连接非常紧密,有很强的荣辱共进的特点,这也有效地保证了日本制造的强大。
可以说,企业之间的竞争,本质是供应链效率的竞争。当不同企业、不一样的行业的供应链叠加起来,就会呈现一个国家制造的竞争力。
苹果手机在中国制造的产能超过了全球的90%,其中半数的新品都在郑州富土康工厂生产。
如果苹果决定要搬迁到印度,富士康大概并不是特别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能完成相当产能的迁移。这些产能可能会永久性丢失,也有一定可能会导致周边设备商同步搬到印度。
全球供应链的巨大变化是,全球新一轮工厂建设潮正在开始,新的连接区域开始诞生,而原有集中工厂的活力会受到削弱。
对于中国来说,中国工业体系有着非常强的完整性。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,包括41个大类和666个小类。这些大小门类,不断交叉组合,相互竞争、进化,这才形成了中国制造特有的超级连接力。
但如果这种超级连接力被削弱,就会导致供应链能力等级的恶化,从而阻碍中国制造向更高价值链攀升。保护供应链的连接力,是相关产业刻不容缓的行动。
连接力为供应链提供了高效运转的效率,但就跨国企业的布局而言,其一直通过控制力来形成对供应链的价值主导权。
芯片作为“卡脖子”的代表案例,就是跨国企业对于供应链拥有优势支配力的一种表现。
2016-2019年,中国科学院下属研究所采购的超200万元人民币的科学仪器中,包括解析蛋白成分的质谱仪、高分子材料含量分析的光学色谱仪等国产率不足1.5%。
而如果没有瑞典SKF、德国舍弗勒等公司的大型轴承,中国优势装备行业的风机的主齿轮箱就非常有可能无法有效运转。
在这方面,大连依利特、悟空仪器等国内公司正努力撕开被日本岛津、美国安捷伦等占据的市场。
其中,真空脱气机的主要厂家是美国IDEX旗下的SYSTEC,氘灯、超宽光谱范围硅光二极管厂家是日本滨松。
供应链的控制力无处不在,这正是先行者利用领先优势从供应链上攫取丰厚利润的手段。
跨国企业以其技术领先性或者产品独特性,在供应链成百上千的连接点上,实现了对关键节点的控制,形成了对供应链价值分配的线)控制力环环相扣
在这种情况下,单独突破计算机器或者仿真软件都无济于事。这种通过连锁挤压的方式来来控制,在行业中也很常见。
这其实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概念,有一些“卡脖子”问题,很多时候并不是技术缺陷所导致,而是规模经济性所形成的。
例如很多海洋传感器需要依赖进口,但这类传感器往往高度细分,每种细分产品的产值实在太低。
前者按照摩尔定律需要快速进化工艺,制程每前进一代往往都需要新一代的设备和软件。
更大的难点在于系统的复杂性和供应链的广泛调度。可以说,虽然芯片和“两弹一星”同样是复杂系统,但其供应链有着完全不同的选择路径。4)有突出贡献的公司是关键
华为用了4年时间,完成了13000颗以上的器件替代开发,4000个以上的电路板反复换板开发。
华为在重压之现出来的韧性,从某个角度反映出供应链的竞争正处于深度胶着状态。
理解制造的差异性和供应链上各个企业的作用,对于理解控制力的形成和“卡脖子”现象会有较大的帮助。
供应链的大变局,是从供应链“脱钩”或者所谓的“去风险”开始的。这一举措强化了供应链的国家属性,削弱了供应链的全球公器属性。
商业组织并不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,它们更欢迎自由的流动。这让设计力容易变形,因此很难形成两套国产化,可能会引起跨国制造商的集体反对。
供应链设计力的作用越来越明显,导致全球供应链的形态发生巨大变化。寻求再次融和以及反脱钩的力量,成为国家和企业的重大命题。
由于供应链走向节点分散的可能性大幅度提升,中国制造走出去、“再出海”也成为关键选项。
中国需要在全球系统性投放制造能力,出海的中国企业不用再像以前那样,单打独斗去闯荡市场。军队普遍采用的“合成营”“合成旅”的作战编制,同样适合中国企业。
以前出海企业也许能够带动自己上下游的供应商一起行动,但现在更需要有金融、情报、物流等多种力量的伴随。
例如在东南亚扎下深厚根基的日本制造,正是靠着财阀集团的“合成营出海”方式,日系汽车击溃福特、通用、大众汽车等竞争对手,在印尼市场占有率超过95%。
在当前国家参与的力量越来越显著的时候,中国企业的供应链组织方式也要重新设计,在全球市场应对国家级的角力。
如果意识到供应链连接力是中国制造的巨宝,那么门类齐全的中国工业就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。
中国拥有 41 个工业大类和666 个工业小类,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。
保持供应链连接力的要义,是联合一切可能的力量,形成供应链不可分割的局面。
尽管,自特朗普时代以来,美国就对中国进行贸易战和脱钩,并且美国政府还要求其它国家组成产业联盟,以此遏制中国的发展。
美国内部不是铁板一块,美国是由很多群体和利益集团组成,他们相互制衡影响着中美关系的走向;
以半导体为例,美国前5大半导体设备制造商分布在美日荷,这5大设备制造商中,除了荷兰阿斯麦尔,其它四家企业在中国的销售额都占到各自的全球业绩的30%左右,并且它们之间也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关系。
拿京东方来说,京东方刚在合肥建厂时,可以说起步艰难。而在当地的联想电脑生产基地,一举吃掉京东方40%的产能。
国内供应链一个又一个价值节点,正是在这种嵌套的过程中由链主企业引领突破,进而实现对供应链控制力的整体增强。
过去,国内政策的一些设计取得了不错的效果,比如光伏产业,再比如新能源汽车产业,它们都慢慢的变成了国内产业的领跑者,在全球也属于领跑者。
以日本为例,在1976~1979年间日本政府启动了VLSI (超大规模集成电路) 联合研发项目,政府出资290亿日元,日立、日本电气 (NEC) 、富士通、三菱、东芝五大公司共同出资440亿日元,整合了全国政、产、学、研各界资源集中攻关,提前于美国研制出64K至256KDRAM芯片,这使得日本半导体在20世纪70年代赢得了大翻身。
随着全球化进入了局部加速的新周期,全球各地的新工厂加速建设,产业外迁东南亚、墨西哥,发达国家工业回流等一系列变化,推动着形成全新的分布式制造格局。
而建立韧性供应链,也要求着中国制造有耐心的心态,来打这一场持久战,这注定是一场漫长而又艰难的“战争”。
但是只有一个强韧性的供应链才能推动中国梦的实现,而这不光是我们的使命,也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的使命。